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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夏出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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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夏出逃

“封鎖城門!馬上派出四路人馬,各處搜尋!”

“去吳家、裴家一處處查探,務必要把人抓回來!”

駱沽臉黑如鍋底,布置完任務後看著一旁低頭站著的王書融,忍不住斥責:“書融,你糊塗啊!”

王書融心中愧悔交加,他也實在沒想到為官這麽多年,竟然栽到了一個毛頭小子身上。

昨日駱沽離開後,駱平在獄中痛哭流涕。許久後收幹眼淚,才傳話給王書融:說他想明白了,願意交代裴夏的罪過,但是前提是要見裴夏一面,最後問幾個問題。

王書融大喜過望,心想這下駱沽受的連累總算能少一些了,便允了他的要求。

可是千算萬算,沒想到獄卒中竟然還有吳行禮那廝的人手。幾個獄卒將人帶到了裴夏牢房中,正在外面等候,便被人打暈了。

醒過來後,裴夏早已不知所蹤,一同消失不見的,還有也被押在牢中的吳行禮。

而駱平,卻在自己牢房中“畏罪自殺”了。

幾個獄卒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,顯然是換上他們的衣服偷偷溜了出去。

王書融走後,駱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,自己心中某塊地方,有些空落落地疼。

畢竟是養在身邊已經四五年的孩子,雖然屢次犯錯,可名義上也是他的兒子。沒想到,昨日竟成了他們相見的最後一面。

他有些茫然地坐下來,擡目四顧,忽然不知視線該落在哪裏。

而左玉和宋璽元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。

“裴夏這心理素質還是真的強,前天剛剛遭受了那樣的打擊,我還以為就心如死灰了呢,沒成想竟然還能忙著逃命。”

左玉忍不住吐槽,宋璽元卻覺得奇怪:“他此時只要咬死了不認,我們找不到證據還是不能把他定罪。為什麽非要這個時候逃跑,豈不相當於不打自招?”

左玉撇嘴:“大概是太相信我們的能力了?覺得我們找到證據是遲早的事,還不如賭一把?”

宋璽元:……

不過不管怎樣,左玉和宋璽元還是加強了警惕。畢竟現在賀綠還在他們手上,這可是關鍵證人,難保裴夏會不會對她動手。

左玉讓童師傅他們三班倒,務必眼不錯地盯著賀綠。要是裴夏敢來自投羅網,就一並拿下。

可是沒想到,他們日防夜防,賀綠這邊沒出任何意外,倒是收到了宗家的消息。

消息是王縣令派人送來的,宗荔失蹤了。

左玉有點懵,問來送信的聶炎:“是裴夏將人劫走的嗎?”

聶炎搖頭:“現在還不知道,據宗湖小公子說,四日前他姐姐去食肆便再沒有回來。”

宋璽元蹙眉,若真的是裴夏動的手,他為什麽要抓宗荔,是要拿宗荔去威脅宗湖?

他有些擔憂宗湖的狀態,待聶炎離開後便與左玉一同去了宗家。

宗湖的狀態確實不太好,整個人呆坐在那裏,無論誰問什麽都像是聽不到。

左玉暗嘆裴夏這招真的狠,現在已近初冬,眼瞅著再有幾個月便是春闈了。裴夏哪怕什麽都不做,只是扣著宗荔不放,都足以讓宗湖日夜難眠,春闈只怕是也沒有心思參加了。

宋璽元也知道現在無論怎麽勸都顯得蒼白,只能陪著宗湖在家中等消息。

左玉住在宗家多有不便,便調了幾位武學師傅來宗家保護他們,自己回到了小院中。

只是這一夜卻睡得很是不安,夢裏竟是一片血光,許多模糊的人影穿梭在血光之中。她立身其中,卻是怎麽都發不出聲音。

清晨時,她滿頭大汗地醒來,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門外曾映有些急促的呼喊。

“小玉,小玉!你醒了嗎?”

左玉晃了晃頭,甩開那些不安的情緒,下床拉開門:“怎麽了,伯母?”

曾映將一張紙條遞給她:“元兒剛剛讓人送來的。”

左玉看她的神色便知不妙,匆匆打開紙條看了一眼,當下神色也凝重起來,

宗荔確實是被裴夏劫走的,這是裴夏送來的信,要他們今日未時到盤棱寺去見他。

盤棱寺?

左玉對於這寺廟有印象,當初她與曾映本就是要去盤棱寺,卻又在半山腰的無孝庵遇到了想要出家的賀綠。

裴夏竟然藏在盤棱寺?

曾映沈聲道:“今日是阿彌陀佛聖誕日,盤棱寺定然是人滿為患。裴夏專門選在這個時候,怕是早有預謀。”

左玉聞言也蹙起眉,如果裴夏想威脅宗湖,應當是人越少越好,怎麽會特意選這樣一個時間?

他到底想做什麽?

但是那畢竟是宗湖的姐姐,雖然他們都覺得有詐,但是也不得不去。王縣令那邊也派了人暗中跟著,以備不時之需。

他們提前到了盤棱寺,此時尚不到午時,整個山道上就已經擠滿了人,甚至於上山的路都排起了長隊。

隨行的衙役換了一身裝扮,看著眼前的景象撓頭:“奇怪了,盤棱寺往年香火也沒這麽旺盛啊?今年是怎麽了,倒像是整個朝林府的人有一半都擠到這裏來了?”

他的聲音沒有可以壓低,前面正排著隊的一位大姐回頭大驚小怪道:“你不知道盤棱寺今年請來了一位化外高僧?聽說能斷人的前世今生,測禍福吉兇,無有不靈的。高僧平日裏每一旬才接待十位香客,今日是阿彌陀佛聖誕日,高僧全天都會在盤棱寺外打坐,只要有緣的香客都能得到點化。”

看到那位大姐崇拜至極的表情,左玉嘴角抽搐。

斷前世今生,測禍福吉兇?這怎麽聽都像是道士的差事。

和尚什麽時候也開了這門營生?

可是看這排隊的火熱程度,想來這位高僧還是有本事的。

那位大姐說完,又開始打量他們一行人:“你們都是一起的?嘖嘖,這麽多人,高僧怕是最不耐煩了。這位小娘子瞧著面善,小郎君也是一表人才,沒準還能是有緣人。”

宋璽元也嘴角抽搐了下,高僧也是以貌取人的?

左玉總覺得裴夏選在這個時間地點只怕是別有深意的,有心探查消息,便也嘴甜地喚了聲“阿姐”。

“阿姐看上去便是心慈面善,功德深厚的人,要我說,您呀八成就是有緣人。”

那位大姐被逗得開心,便和左玉攀談起來。

可惜大姐知道的,也都是民間早已流傳開的。只知道這高僧是今年初春時來的,常戴著半扇面具,沒幾人見過他的真容。他甚少出現,偶爾與前來上香的香客攀談幾句,總是能一語道中人心,漸漸名聲流傳出去,來求見他的人便愈來愈多。

除此之外,再沒什麽有用的信息。

宋璽元忙著讀書科舉,曾映忙著種田,左玉這一年都忙著和宋、裴、賀等人鬥法,以至於他們都沒怎麽聽說過這些事。

倒是司榆好心提了一句:“咱們書肆中還寫了兩本話本子,就是以這位高僧為原型的。劇院也排了一出戲,要是沒出這檔子事,本就打算明天演出的。”

左玉:……

“做得很好。”

真是緊抓熱點,廣搏眼球。

等他們到了山頂,已經接近未時了。宗湖一路上神色緊張,四處觀察。可惜人流密集,一時間很難發現什麽可疑的人。

裴夏只說是讓他們到盤棱寺,也未指明更具體的位置。他們呆站在盤棱寺門口實在太過顯眼,只能隨著人流往寺中湧去。

“快看,是如功高僧!”

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,大家都瘋狂向著一個方向擠過去。

左玉也被迫跌跌撞撞湧過去,中間被踩了好幾下。她眉頭一皺,還未來得及呼痛,忽覺得身子一輕。

低頭看去,發現自己竟然被舉了起來,坐在宋璽元肩上。

她心頭一驚,趕忙低呼:“快放我下來,這像什麽樣子?”

人群中倒是也有被舉在肩頭的小姑娘,但那都是七八歲的女娃娃坐在自己父親的肩上,她這叫怎麽回事啊?

宋璽元卻是難得地語氣堅定:“抓好,坐好。”

她無語,只能紅著臉抓住宋璽元的肩膀,低聲叨咕了句:“什麽時候長這麽高了?”

不但高了,還壯了,十七歲的小夥子把她穩穩托在肩上,手都不打顫的。

不過很快,她的心神就被轉移了。

因她被舉得高,輕而易舉就看到了人群湧動的終點。一位戴著半扇面具,身穿僧衣的男子閉眼懸空而坐。

左玉睜大眼,是真的懸空而坐!

與她現在的高度差不多,就那樣穩穩地盤著腿,身下沒有任何倚仗。

她不可置信地向他身後看去,難道有威壓吊著?那這人的核心力量也是真的強。

她正打量著,對面那僧人忽的睜開眼,沒有理會四周瘋狂尖叫的民眾,而是直直向著左玉看來。

他們如今相隔得不太遠,所以左玉清楚地看到他帶著興味的眼神,就那樣鎖定了自己。她忽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宛如被什麽極度危險的東西盯住了似的,不由得抓緊了宋璽元。

“怎麽了?”

宋璽元感受到她渾身驟然繃緊,急忙問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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